次級房貸的本質意義

次級房貸（subprimemortgage）在媒體上說了好一陣子，但我想知道什麼是次級房貸的人應該很少，感覺上就是一種在美國惹出大麻煩的貸款種類。我說啊，不管是媒體還是民眾，對這樣的知識態度也太不甚了了了吧！我似乎沒聽到哪個媒體有好好解釋一下什麼是次級房貸，而大家好像也就把它當成就是＂某一種＂貸款。我覺得，這樣求知的態度是不OK的。

好啦，我也不過是個門外漢，就只能分享我自己的拙見。首先，次級房貸的意思簡單來講，就是「抵押貸款市場中的次優等抵押貸款，與一般房貸主要的不同點在於，這種貸款是提供給那些信用程度較差，及還款能力較弱的購屋者，其利率也比一般抵押貸款高2至3個百分點（引用自國家政策研究基金會，就是國民黨智庫啦）」。把錢都借給其實還不起錢和不太會還錢的人，這樣對嗎？或許應該說，這種擴張過甚是不應該的。就像台灣的卡債問題，銀行大量發行信用卡給沒有能力使用信用卡的人，難怪銀行呆帳會這麼多，然後卡債一族年年增加。

重點不是，都怪那些不還錢或還不起錢的人，做為金融機構，難道不能為人精打細算嗎？就算不為了良心或客戶，難道不能為企業的永續經營打算嗎？借了一萬個人錢，明知道其中有一半以上的人還不起或不會還，卻仍然要把業績做到，難道這樣對企業或社會是好事情？在我看來，這和放高利貸沒有兩樣。放高利貸的人才不管你還不還得了錢，反正你不還他就是來討債，把你弄得雞飛狗跳，現在的銀行不也是這樣？不管你有沒有工作，不管你還不還得起，他就讓你錢越欠越多，最後你破產，而且還欠銀行一屁股債，你的人生完了，銀行錢也未必拿得回來，這樣的社會OK嗎？

我認為次級房貸是一件我不可能很了解的經濟危機，我只知道他似乎快要毀了美國經濟，毀了全世界的經濟，但是我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運行的。這個世界，是個分久必合，合久必分的世界；這個世界，是個物極必反的世界；這個世界，是個統計回歸的世界。在這個世紀當中，我們已經過度發展了，過度發展與擴張的結果，就是逐漸衰落。就像很高的人一直結婚生子，但是他們的小孩永遠不可能在更高（假設姚明的小孩比他高，他又和世界上最高的女生生小孩，總之人類的後代不可能一直高到300公分的意思）。宇宙大爆炸是因為擴張的關係，宇宙都會爆炸，經濟怎麼不會爆炸？我不懂的是，聰明的這些企業家和執政者，怎麼不了解這個道理？

前幾個禮拜，看了一集楊憲宏主持的「台灣有憲公司」，主題是講大學教育氾濫，來賓是沈富雄、鄭村棋，還有一個忘記是哪個學校的校長。大部分人的主張都是，台灣的大學教育因為教改，已經讓我們國家的學生或國家競爭力逐漸下降，所以我們應該要修正我們的教育政策，來因應時代需要和趨勢。話說前面聽聽我覺得都蠻有理的，更何況這些都是主流思想，但我必須說，鄭村棋的看法實在是一棒打醒我夢中人。

鄭村棋的看法是，我們認為教育應該要先進、要符合時代需要和趨勢、要培養具競爭力的人才；但是，如果我們教育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呢？為什麼我們的教育是要學習固定的知識、為什麼我們的教育是要培養國民的競爭力、為什麼我們的教育不是爭個你死我活就是要全民讀大學、為什麼我們的教育要先進、為什麼我們的教育要符合時代趨勢？如果這些假設和前提都是錯的呢？我們的教育制度學了美國，結果呢？就像北京奧運的標語一樣，「同一個世界，同一個夢想」，或許我們在同一個世界，也有同一個夢想，但是我們不只有一個夢想，我們也不是每一個夢想都和別人一樣吧？大家有沒有想過，難道我們的夢想，就是要變成和美國一樣嗎？我們走在一條其實我們很陌生的路上，我們只是催眠自己，走在這條路上是對的，而且很安全。

你要說這個教育問題和次級房貸有什麼關係，我必須要說，表面上他們確實沒什麼關係，因為大家總是喜歡一碼歸一碼，好像這樣才是就事論事，但我不這麼認為。我覺得重點就在於，永遠都要有alternative的想法。因為如果你沒有總是用另類的想法來思考或是修正的話，那你就是走在一條終究會物極必反的路上。

之前看過一個小哲思故事，內容很簡單，意思就是人生像是走在一個翹翹板上，你越想往上爬，結果就是你會在翹翹板的另一邊掉下去；你又想要趕快往另一邊向上爬，結果也是再度在另一邊掉下去。知道最佳結果了吧？人生的高峰和平衡點，其是不是在最高的那一頭或最高的這一頭，而是在翹翹板的中間。

我也覺得，人生和這個世界的運轉，追求的不是極端，而是平衡。當你從一個月賺三萬塊變成一個月賺六萬塊的時候，你會很開心；但如果你有六億呢？如果你有六十億呢？從三萬元到六萬元，你可以體會金錢帶來的滿足和快樂；但是當你有六億或六十億的時候，你的快樂完完全全就是因為你有這麼多錢。那你到底是要錢還是要快樂？東西多了就沒有意義，想想看小時候你多珍惜你獲得的零嘴，它們有多可愛多美味；現在你有錢了，可以吃和買的東西更多了，可你再也沒有像小時候那麼快樂了。所以，你到底是要快樂還是要有錢？（我想我又離題了......）

話說回來，我常覺得，民主也不是最好的一種制度，只是我們老被洗腦認為民主最好了。我不是反民主，但是教育和政府灌輸我們這種「民主好」的想法，還不就是怕人民動亂？完全相信民主基本上就是一個謬論，如果你相信的是傳統思想的話，那民主只是一群暴民在做一些蠢決定而已；如果你相信的是布爾喬亞思想的話，那民主還不就是少數菁英在做一些不確定是不是大家都想要的決定（此段我才疏學淺僅抒發己見）？總而言之，沒人能證明民主是管理人類最好的制度，以此推論，也沒人能夠證明極權或共產是最差的制度，這完完全全是配套的問題。

就這一點，我認同郭台銘在他書裡講的一句話：「沒有最完美的方案，但永遠有更好的方案」（我居然會完全同一個資本家的說法！）。你說這個資本家的話有多玄，但我倒覺得這是他搞經營很有哲理的一個想法。「沒有最完美的方案」，表示他不信極端，而「永遠有更好的方案」，代表他相信另類的想法可能才是解決之道，就像是「退一步海闊天空」一樣。誰說一定要往前走，往上走才是對的和好的？

次級房貸給我們最好的教訓就是「物極必反」。最好的狀態永遠不是極端，尤其我們要小心自以為正確而走向極端這種概念。我既是右派也是左派，我既不是右派也不是左派，我只是覺得，任何一廂情願和一窩蜂的事情都是危險的，就和現在看不到任何葡式蛋塔店一樣。

這一篇胡亂批判文，獻給我的人生摯友：小珊和小珮。